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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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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鲁迅先生的作品,说来大不敬得很,我拜读过很少,就只呐喊集里两三篇小说,以及新近因为有人尊他是中国的尼采他的热风集里的几页。他平常零星的东西,我即使看也等于白看,没有看进去或是没有看懂。”(9)(晨副一四三三)

    西滢教授曰:“鲁迅先生一下笔就构陷人家的罪状。

    可是他的文章,我看过了就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说句体己话,我觉得它们就不应该从那里出来——手边却没有。”(10)(同上)

    虽然抄得麻烦,但我总算已经被中国现在“有根”的“学者”和“尤其”的思想家及文人协力踏倒了。

    9

    但我愿奉还“曾经研究过他国文学”的荣名。“周氏兄弟”之一,一定又是我了。我何尝研究过什么呢,做学生时候看几本外国小说和文人传记,就能算“研究过他国文学”么?

    该教授——恕我打一句“官话”——说过,我笑别人称他们为“文士”而不笑“某报天天鼓吹”我是“思想界的权威者”现在不了,不但笑,简直唾弃它。

    10

    其实呢,被毁则报,被誉则默,正是人情之常。谁能说人的左颊既受爱人接吻而不作一声,就得援此为例,必须默默地将右颊给仇人咬一口呢?

    我这回的竟不要那些西滢教授所颁赏陪衬的荣名“说句体己话”罢,实在是不得已。我的同乡不是有“刑名师爷”的么?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为要显示他伤害你的时候的公正,在不相干的地方就称赞你几句,似乎有赏有罚,使别人看去,很像无私。

    “带住!”又要“构陷人家的罪状”了。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够使人“即使看也等于白看”或者“看过了就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了。

    二月二十七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三月八日语丝周刊第六十九期。

    (2)schopenhauer叔本华。这里的引文据一九一六年德文版叔本华全集第六卷比喻隐喻和寓言,可译为:“没有无刺的蔷薇。——但不是蔷薇的刺却很多。”

    (3)女人论即妇人论,叔本华诬蔑妇女的一篇文章。

    参看本卷第163页注(8)。

    (4)“放冷箭者”陈西滢在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报副刊发表的致志摩中攻击鲁迅说:“他没有一篇文章里不放几枝冷箭”

    (5)蔡孑民(1868—1940)蔡元培,字鹤卿,号孑民,浙江绍兴人,前清进士,近代教育家。早年与章太炎等组织光复会,后又参加同盟会。曾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国民党政府中央研究院院长等职;“五四”时期,他赞成和支持新文化运动。一九二六年二月三日,他由欧洲回抵上海,对国闻社记者发表关于国内政治教育等问题的谈话,说“对政制赞可联省自治。对学生界现象极不满。

    谓现实问题,固应解决,尤须有人埋头研究,以规将来”等等(见一九二六年二月五日北京晨报),这与胡适的主张相似,鲁迅因而表示反对;这里说“疑心那是胡适之先生的谈话”是对蔡的一种比较委婉的批评。

    (6)此段引自徐志摩在一九二五年十月三十一日晨报副刊发表的罗曼罗兰一文。文中说加尔各答大学教授卡立大斯拉格(kaliadasnag)“专为法国罗曼罗兰明年六十整寿征文”写信给他,说“罗曼罗兰先生自己极想望从‘新中国’听到他思想的回响”

    (7)此段引自徐志摩在一九二六年一月十三日晨报副刊发表的“闲话”引出来的闲话。

    (8)此段引自陈西滢在现代评论第三卷第六十三期(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日)发表的闲话。

    (9)此段引自徐志摩在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报副刊发表的关于下面一束通信告读者们。

    (10)此段引自陈西滢的致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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