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阮时碧坐回了椅子,端一壶茶来倒上:“他拐骗我说那是个训练人能力的好地方,说得上天下地绝无仅有。当初何其天真,竟真信了,本还满怀期待地准备去一试究竟。”
“结果他带你去了青楼?”
季寒蝉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阮时碧扯着嘴皮子露出一个笑来:“确是有趣。”
恐怕是一个深刻在阮时碧心中难以忘怀的“有趣”回忆。季寒蝉掩嘴一笑,难以想象阮时碧天真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那门口一站,深受欺骗的模样。
“小姐,敲三鼓了。”
这时候,拾锦伏在季寒蝉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季寒蝉一愣,随即道:“差不多也该休息了,我先回房了。”
“也好。”
阮时碧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引她往屋内走:“早些休息。”
天气阴沉沉的,月亮没有露出一点尖尖角,乾坤万象仿佛被覆上了一层乌色的流体。
半炷香时间后,在房内,拾锦的眉头高高隆起。
“小姐,那幻阵当真不可外传?”
“不能。”
季寒蝉摇头。
饶是她这个现代人也没有想出来,几个人到底怎么才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把几十个人困入另一番乾坤之中。
“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幻阵倒是先不必担心。现在重要的是,有人知道了我中毒一事,恐怕会出岔子;其二,舅舅如若不在阮家手中,那又会是谁。”
“属下会安排好人注意的。”
拾锦应一声。她随即提了口气,半响,终于思前想后,问了出来:“阮公子所言,当着可信?”
“宁存一份疑心,信倒是八分可信。”
“小姐为何如此相信他?若属下觉得,不如说他先前是谎未圆透,才不肯多透露。如今世子现身,小姐疑心,须得他给个说法,他才编出这些来。否则为何今日那孝麟反倒原谅了他?这岂不正是个兆头?”
“说得很有道理。”
季寒蝉看着她,脸上漾出淡淡的笑来:“我想,我们继续这样念着世仇,耗着想要报仇也毫无意义了。人既已死了,不如珍重当下。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把舅舅救出来然后全身而退,信任不信任他都不重要。”
“小姐...”
拾锦一怔,似没料到季寒蝉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晚了,睡了吧。”
季寒蝉往床上一倒,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愿望了。
她知道原主怀着深仇大恨,但她确实不是有那样心计决心的人。没有顺利完成原主的愿望反倒是搞得现在自身难保,也不知会不会让人在九泉之下叹气。
她对拾锦说的话都是真心。
半响。
“小姐。”
拾锦却并未离去,她一直站在季寒蝉身后,低垂着头:“我想起了我们十四岁那年。”
她低沉的声音在烛光已快燃尽的昏暗屋子里格外清亮。
追忆似水年华,流动的烛光照耀在墙面上。
季寒蝉背对着拾锦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床帏,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还记得吗?”
一阵沉默。
“当初的话历历在目,一样的话,您说了第二次。”
“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