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静立不言。
“小姐...阮时碧让他必定将我们送回去。”
拾锦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季寒蝉脸色。
只见季寒蝉沉寂片刻,突然扯出一个笑来。
“阮时碧真是好啊,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软禁我了?”
她冷冷地看了眼黑衣人,“如果我不呢?那要强行把我押回去吗?”
那黑衣人仍然立着不说话。
他那蒙着黑布的脸上,似乎映现出了阮时碧冷漠的眼眸,一如初见时强硬的轮廓。季寒蝉心中一股无名火冒起,二人关系的好转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拾锦听这话顿时紧张地看向季寒蝉。
只见季寒蝉突然走近两步向那黑衣人,嘴角忽而掠起似邪恶的笑容。
“现在你知道了吗?”
黑衣人身体一僵。
季寒蝉稍动了动,这才让拾锦清清楚楚地看见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子中间,一把银质冰冷的匕首横着,半插入黑衣人的衣衫。
“小姐...”
这黑衣人没吃过季寒蝉的苦头,哪里知道这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又如何能料到她竟来了这一着?
只见这黑衣人喉咙发出一声不甘的轻呵,紧接着便浑身一紧,似就要暴动而起。
季寒蝉哪里能给他这个机会?当下膝上含力便朝着黑衣人的双腿中间踢去。
“唔...”一声闷哼。
光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出得有多肉疼,季寒蝉满意一笑。黑衣人果不愧经过专业的训练,并无甚太过激行动,只闷哼一声便实在着力不行倒在了隔边的栏杆上。
这一举动引得旁人皆是眼眼望过来。
季寒蝉冷笑一声:“带上他,我们去阮时碧的房间看看。”
拾锦不敢多说,忙一手提起黑衣人的领口,小步跟上去。
咚咚咚咚走过木制的过道上,奇怪的组合以及作为俘虏捂着双腿闷哼的黑衣人,路人皆是诧异地看着走在前的公子,连步让开路来。
此刻在沁香园,娇妍巧笑,杯盏交相辉映,弹琴女子在珠帘后露出半张明媚的笑脸,低吟的歌声圆滑而腻人。歌舞翩跹间,轻纱掠影裙摆如蝶,暖意浮动的屋中酒香醉人,好一幅美景。
“最近我父亲倒是有门亲事给我,不如让你。你若想寻个合眼的女子不易,现下就有个。我亲自去看了,很不错。”
“时碧,你以为我信了你的鬼话?”
只见屋里两个黑衣男子正对坐着。其中一腰间空荡荡的黑衣人举着杯盏一饮而尽:“若是好,你何不应了这门婚事?如今想把这难事丢给我,这忙我可帮不上。”
“未曾见面,何出此言?”
酒香缭绕下,其中一人轻笑出声,瓷玉般的脸如同他腰间的玉佩一般,看不出冷暖颜色:“孝麟,你信不信我?”
那叫做孝麟的人脸上怔然一愣,随即脸上流露出极复杂的神色。他知道,阮时碧此语已不再指的是那门婚事了。
“并非不信...时碧...只是...这...实在让我太难做。”
铁骨汉子此刻说话一停一顿,实在是张口难言。
“我不违背你的心愿,我已站好队。若不与你志同道合,只好兵刃相见。”
“时碧,你何必...”
黑衣人蹙眉摇着头,又连着饮了好几杯酒:“为了什么?你何必如此?”
他猛地又倒了两杯酒,一杯连着一杯喝得愈发快了起来。
对坐的人却不再说话。
歌曲依旧柔柔地缠绵,仿佛把人带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沉沉闷闷的空气萦绕在偌大的房间之中,床帏桌帘的飘动也沉重了起来。
“咚!”
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从侧方传来。门竟被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