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必了。”
黑夜里风飒飒的,仿若人人都已静寂地入眠了。
季寒蝉睁着眼睛随即又闭上,翻来覆去地似乎睡不着。她不如表面上的淡然,她下了一个赌注,阮时碧是否可信。
强留下阮时碧,听他吹嘴皮子,如何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的?反倒不如下一棋着,首先展现出自己的诚信。以退为进,似乎更妙。
可事实像是拾锦说的,稍不注意便要真正成个傻子啊。
季寒蝉躺在床上苦笑一声。
耳中听着不知何处风吹窗的吱嘎声,十分节律的吱嘎,吱嘎,不知何时,沉沉睡去了。
黑夜的洛阳如同一颗星尘,人人都已沉寂,可仍然许些人夜未眠,点燃的烛光如同宇宙中的恒星,持久不息地灼灼发亮。季府的动乱许久才平息,不时也陷入了一片古井无波。
偶尔闪过衣衫迎风的声音,不知何人又趁夜色入了洞房呢?
早晨天未晓。
还没闻见鸡鸣,季寒蝉正躺在床铺中睡着,隐隐约约听见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
敲了不多时,便有人把门推开了。
“小姐,阮时碧昨晚走了。”
季寒蝉隐隐约约听到这话,回味过来,登时清醒了。
冷风寒气沉重铺面而来。
她睁开眼睛,便见到拾锦正站在床前,面色严肃,眉头紧皱,神色不安。
“昨夜二更时分,您刚睡下没多时,我们一个小子就看到他披上衣裳,在您窗前站了一炷香左右,离开了。因为吩咐了不许拦,便任他走了。”
季寒蝉蹙了蹙眉。
“没在回来了?”
“没人再看见他了。”
“不要慌张,按原计划进行。”
“可是...是。”
拾锦应一声,随即唤几人来洗漱。
哒哒哒哒几人走进来,话虽不多,脚步声仍是清晰。
季寒蝉一大早起来还未怎么清醒,看着人忙前忙后,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怀里兜着的势头,越来越沉重了。
她恐怕是在现代生活太久了,过于天真自信地相信人了。人与人的信任,在现代或许还有法律的束缚,可是在如今...
她否定所有的证据,而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孤注一掷地下了一着棋,现在恐怕或许...是输棋了。
阮时碧的行为表现太过于真实,甚至直到现在季寒蝉还抱有他是否会回来的想法,可是人人都知道,她是时候该奉上输家的代价了。
“小姐,现在我们如何是好?”
拾锦等季寒蝉洗漱完,坐在她身旁,如此问道:“如今您有毒在身,况且还有敌人在暗,加上阮时碧一走,我们的位置恐怕很快将要暴露了。”
季寒蝉定了定神。
“你一会儿吩咐人再去准备一辆马车,朝西方走,我们改道了,走南方。”
“是。”
拾锦应一声,招来旁的一个下手耳语几句。
“小姐,还有呢?”
“走吧,时辰也不早了。”
季寒蝉披上做旧了的杂毛披风,一把把门推开,霎时呼呼狂风顿时迎面吹来。亏得里头穿得厚,否则得冷不死她。
久居户内,突然出门,黯淡的光线也格外刺眼,惹得季寒蝉眯了眯眼睛。
“拾锦?”
这时,她突然转头:“你去准备点胭脂吧,我把脸上也涂一涂,免得一下就被认出来了。”
季寒蝉低头理了理衣裳,不见拾锦回答。
“怎么了?”
季寒蝉一抬头,就看见拾锦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往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