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全家人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轻松起来。术后十二天头上的伤口拆线了。伤口愈合得很好。晚上我正在病房值夜,朴素走了进来,他询问了父亲的情况后,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让父亲先睡,便跟着朴素来到他的办公室。朴素今天格外客气,我预感到他有事求我。我们俩坐下互相点烟。
“雷默,不好意思,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帮忙。”朴素开门见山地说。
“朴素,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深吸一口烟说。
“我爱人周婧开了一家医药公司,已经有五年了,这几年业务发展得很快,经营一直很顺利,前几天市药监局药品监察大队突然去查我爱人的公司,说济仁医院等几家医院患者告到药品监察大队,举报我爱人的天利医药公司经营的以色列生产的阿莫西林干糖浆副作用很大,个别患者服药后有中毒症状。药品监察大队的人去了公司后,不仅查封了药,还拿走了账。目前,我爱人的月销售额在七十多万元,如果罚二至五倍的话,公司损失惨重。”
“朴素,天利公司的药到底怎么样?手续全不全?”我谨慎地问。
“雷默,跟你说实话,我爱人这几年做生意我一直不太赞成,所以天利公司的事我也很少过问。不过,阿莫西林干糖浆绝对是好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副作用。应该说,在国内同类药品中,这是最好的,以色列生产的药还是可以放心的。手续也不是不全,而是上家公司倒闭了无法追溯,这里面有阴谋,就是要整垮天利公司。”
“朴素,你爱人得罪什么人了吗?”
“济仁医院欠天利公司三十多万元的药款,一直不还,我爱人多次去院长办公室催款。那院长是个女的,挺黑。她劝我爱人,三十万元药款可以给天利公司,但是提款后,必须给她十五万元,否则,一分钱也拿不走。我爱人不同意,并吵了起来。没过两天就发生了这件事。”
“没想到医药界也这么腐败。”
“雷默,你是经过腐败大案洗礼过的人,有的人只知道有些当官的腐败,殊不知白衣天使中也有白衣魔鬼。”
“朴素,这话怎么讲?”
“医生现在开药拿回扣已经是普遍现象,一种药有的医生能拿到百分之三十五的回扣。有的厂家为了打市场,用一种药赔钱铺路,贿赂得手后,用另一种药赚钱。这里面学问大了,全是猫腻儿,最后倒霉的是患者。”
我听后不禁愕然。我一直认为有人的地方就叫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其实,有利益的地方一定有腐败,腐败绝对不是官员的专利。长期以来,人们总是将政治、腐败与政府联系在一起,实际上,哪里有职位、权力、影响力的竞争,哪里就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有政治,就有腐败。
“雷默,你在官场认识的人多,过去帮过那么多人,帮我爱人想想办法,把这一关渡过去。”朴素有些恳求地说。
“朴素,你爱人胆子也够大的,在医药界干了这么多年,道上的人一个也不认识,竟然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既让人佩服,又让人捏把汗。放心吧,朴素,药品监察大队大队长谭军和张国昌的爱人孟丽华是中学同学,过去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我先找他了解一下情况。”我笑着说。
朴素一再表示感谢。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分手。
第二天上午我就给谭军打了电话。谭军很热情。我简单问了天利公司的事情。谭军说,不清楚,案子是一个副手带领部下办的。
“谭大哥,晚上一起坐坐吧,见见我的朋友。”我诚恳地说。
“好,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十分想念。”谭军很给面子。
我们约定晚上六点在鹤鸣春大酒店见面。在东州要想吃最好的鱼翅和鲍鱼,还是要数鹤鸣春大酒店。
晚上六点,我和朴素两口子开车来到鹤鸣春大酒店。我从车上刚下来,宋老板就从大堂迎出来。自从服装生意的事泡汤后,我一直不愿意到这里吃饭。今天,为了朴素两口子,没办法。宋殿成把我们让进包房,让服务小姐上了一条软包中华烟。我知道这是宋老板为合作不成略表歉意,我也不计前嫌心领了。
“雷默,冯皓今天请薛元清吃饭,得去照应。”宋老板圆滑地说。
“宋哥,你忙你的。”宋老板拱拱手走了。
“雷默,听说冯皓的老婆杀死一个房地产大老板,案子破没破?”朴素随口问。
“被杀死的那位老板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叫迟小牧,案子一直没破。”我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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