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去过。”我毫不隐讳地说。
说实在的,我陪张国昌去过好几次徐老爷子家,特别是过年过节,东州官场上有头有脸的没有不去看望他的。
“你什么时候去过徐友亮家?”省纪委的人继续问。
我就是想不起来是哪月哪日去的了。我只好说:“过年过节都去过。”
“除了过年过节以外去过吗?”
“平时工作太忙,谁会刻意记这些事,实在想不起来了。”我故意打马虎眼说。
当时省纪委的人见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只好说:“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通知组织。”我从黑水河会所回来的当天深夜,就接到孟丽华打来的电话,她神神秘秘地说:“雷默,我在你家楼下呢。你出来一趟,我有急事找你。”
杨娜知道没好事,不让我去。我镇定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穿上衣服便下了楼。
孟丽华坐在一辆白色本田车里。我一上车,她二话没说开车就走。我也不问,任由她开车去哪儿。后来她把车停在她家楼下。我随她上了楼。
“雷默,省纪委的人问过你去过徐伯家的事了吗?”在她家,她问我。
我听后心里很吃惊,心想,她怎么知道的呢?这说明有人给孟丽华通风报信。我只好承认省纪委的人问过。
“你是怎么回答的?”孟丽华步步紧逼地问。
“我说想不起来了。”
孟丽华当时就急了“雷默,你回答问题也不动动脑子,你怎么能想不起来呢?你应该说知道,你说知道对你大哥有利。”她情绪有些激动。
我看着孟丽华激动的表情心里生出一股寒气。接着她用命令式的口气说:“雷默,你明天就去省纪委,告诉他们你想起来了,你和司机一起去的。”
我当时犹豫都没犹豫,断然拒绝了她。我和孟丽华不欢而散。第二天她打不通我的手机,就拼命给我打传呼。我就是不回话。
后来孟丽华实在找不到我,只好给杨娜打电话“杨娜,我昨晚想了一夜,雷默做得对,去找省纪委的人翻供不好。算了吧,杨娜,你告诉雷默,我不为难他了。”
这件事过去不久,省反贪局又找我,一男一女两名检察官又问这件事。
“省纪委已经找过我,我都说明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对省纪委怎么说的?”男检察官冷漠地问。
“这件事我想不起来了。”我继续打马虎眼。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女检察官接着问。
“还是想不起来。”我一根筋地说。
两名检察官就不厌其烦地让我想。三个小时过去了,男检察官不耐烦了“雷默,你想不想救你们领导?”他提示道。
“想啊!”我心里一动,脱口回答。
“那你就应该想起这件事。这件事你想起来对你领导有利。”
我听后心里一惊,心想,男检察官跟孟丽华说的一样,便也明白了大概。只好承认想起来了。
“是哪月哪天几时去的?”男检察官接着问。
这我可实在记不起来了。只好根据季节大概编了个日子。
“张国昌手里拿了什么?”男检察官又问。
我一下子又蒙了,我只好说忘了。
“是大皮包,还是牛皮纸袋?”男检察官提示我说。
“是手提包。”我顺着他的口气说。
省反贪局找完我以后,按我和张国昌的口供去徐老爷子家核实。那天徐老爷子心情特别不好。爱妻骑自行车回家不小心与一个小痞子撞了车,结果小痞子不讲理动手打了人,把女教师的头打破了,住进了医院。徐友亮正在对市公安局局长发火,省反贪局的人不巧赶上了。老爷子也是倚老卖老,双方话不投机,老爷子抡起拐杖便打,硬把省反贪局的人打了出去。在东州,特别是在官场,没有人愿意得罪东州的这位老泰斗。后来无论是省纪委还是省反贪局,没有人再找过徐伯。省长高远也说过话,徐伯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别再打扰老爷子了,由他去吧。
不过纸里包不住火,孟丽华被捕后,张国昌再也顶不住了,这件事也真相大白。原来张国昌将市政府奖励外商的钱扣了二十万美元充做赌资,案发后,他想起徐伯为女儿往澳大利亚汇了二十万美金,事情是求自己一手办的,他便想移花接木,说这笔钱给了徐伯。张国昌可谓机关算尽,终没有逃脱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