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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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雨终于停了。我让繁春去要了个木梯子以及若干工具。冷宫中宫女太监虽冷漠无情，但不至于这点东西都不给。

    既然没人来帮忙修缮，那我便自己来。

    我虽为女子，却也不至于孱弱到无法修补房屋。心下愤愤想着，却在看到繁春惊讶而又害怕我掉下来的神情时忍俊不禁。

    “娘娘，还是让我来吧……”繁春在下面叫着，颇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在下边扶好梯子，我便不会掉下来了，不必如此惊慌。待会里面的补好了，我还得到外面去再补一遍。”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运动，干起这种活来不久便气喘吁吁。从前从未干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么钉着牢固不牢固。

    这冷宫，真是太差劲。

    修补好屋内的，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却觉得大汗淋漓的感觉也不赖。看来今后要多运动一些，不然整日待在这冷宫之中做怨妇，也不是什么好事。

    “娘娘，不然外面的那一遍就不要补了吧。看这天色，似乎也不会再下雨了。就算再下雨，说不定光补内侧的就够了的……”繁春小心翼翼地劝谏。

    “哎。”我挥挥手，“内外兼修才是良策。”

    繁春见我如此，也不再多言。

    说起繁春，那的确是个忠心的孩子。自我出嫁时她便陪着我了。无论是我荣华富贵还是被打入冷宫之时，前后她都是一样的态度。要说这忠心的缘由，大概是当初她父亲重病而亡，而她无银两为父亲下葬。我知道后看着不忍，便赏了些银子让她好好安葬。似乎是自那时起，繁春看的我眼神总带着看恩人的光。因如今的人大多相信，如若来生要投个好胎，尸首定要留全，下葬之礼数也要遵守。下葬仪式越是隆重，来生越是能投入大富大贵之家。繁春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卖身为奴也是为医治父亲的病迫不得已。虽然最后没能救成，但也算问心无愧。

    但来生投入大富大贵之家这事，我却不置可否。大富大贵又如何？最后同我一般入了冷宫一世孤苦，又怎样算是个好下场？

    “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我同繁春扛着梯子，走到屋外。

    雨后的空气总是清新的。即便前一晚瓢泼大雨给我带来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糟糕感受，但雨停后带来的清新感却让我舒心。

    似乎是好久没有闻到这么令人舒爽的空气了。我将梯子搭好，提着工具爬了上去。

    “娘娘，你搭梯子的这个角度好像不太稳妥，要不要下来重新搭一搭？”繁春在下面喊着。

    “不用了，我都已经爬上来了。”起工具，朝下面挥了挥手。

    “啊，娘娘……”繁春还欲说些什么，但不待说完，梯子朝一个方向直直地晃动了一下，我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跌落在地——

    那一瞬间，我似是看到了什么明晃晃的衣袍一角，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跌入一个怀抱中。

    愠怒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