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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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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江水眠愣了一下:“她在你这儿常住了?”

    徐朝雨是卢嵇同父异母的mèi mèi。她母亲好像是徐老早年前的一个丫鬟,那丫鬟胆小又怯懦,被徐老训斥都会战战兢兢。徐老的女人多,腌臜事自然也多,她被人诬陷偷了东西,都已经是个孩子的娘了,居然吓得发了重病死在了床上。

    徐朝雨就被留了下来。

    卢嵇的母亲那时候还没跟徐老离婚,她单独住洋楼,不和那些女人来往。虽然有些娇气矫情,但心总是好的。听说留下这样一个小丫头,便让人领来养大了。

    卢嵇卢峰都比较混账,徐朝雨却乖巧异常。

    她有几分像她娘的软弱,但又聪明爱学,卢嵇的母亲想教两兄弟读书不成,便只得教徐朝雨读书。

    只是没教几年,卢家和徐家决裂,两兄弟和母亲南下去香港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她。

    徐朝雨就在徐家长大。

    待到卢嵇再度北上,徐朝雨已经谈了人家,准备嫁人了。

    江水眠几年前见过卢嵇的这个mèi mèi,是个相貌娇媚性子绵软的大美人,喜欢国学诗词,出口成章。那时候也恰是徐朝雨婚后最痛苦的时间。

    所幸卢嵇不舍得她受苦,徐家不肯接她回去,他便把这个mèi mèi接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一留就是这么长时间。

    卢嵇道:“你回头多去找她玩,看看她。她不太像常人了,傻傻的,不一定还记得你了。她偶尔犯病起来会伤到下人,但总伤不到你的。”

    江水眠头点的如同啄米。

    卢嵇又心软,他看着江水眠手撑在桌沿上,想用指腹稍摸摸她手背也好,却忍住,挑眉笑道:“怎么,觉得我太凶了?”

    江水眠连忙道:“没有,我一定不会给卢、五爷造成麻烦的。”

    卢嵇觉得,这些话又使他不能与她更亲近,江水眠的战战兢兢与乖巧,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她。卢嵇知道的,真正的她,又冷静和可靠,又时不时会冒出孩子气的一面。但他从几年前就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对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觉得自己很荒唐。非拽她进府,要她在他身边生活,用“演姨太太”来自我安慰,但天底下哪有什么“假结婚”。

    卢嵇一下子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还是别多想了,道:“把手伸出来。”

    她伸出那惨不忍睹的十指。

    卢嵇抬起右手:“搭我胳膊上,给你把颜色卸了。”

    她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将手非常轻的放在他手臂上。

    卢嵇没有躲,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她的手小小的,让人很难想像她握过枪,拿过刀。

    他心底叹气,拿起桌子上卸美指油的光油,小心翼翼涂在她指尖。

    这年头的卸甲油味道还很重,她指尖凉凉的,却忍不住望向卢嵇垂下的睫毛和他的额头。

    她想起来,宋良阁偶尔提起过卢嵇怕女人的缘由。

    他和徐朝雨都算是被家里包办婚姻的那种,却也都诞生了悲剧。

    他十七岁还不到的时候,家里管不了在外头浪的卢峰,就想给卢嵇张罗结婚。那时候很多人都是这个年纪结婚,卢嵇倒也没异议。家里给介绍的是一位清末从北京逃到香港的书香门第家的女孩儿。他年纪还小,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家里安排下见了那女孩儿几回。

    对方相貌也很可爱,不多话,却总是对他笑。卢嵇懵懵懂懂的就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家里问他觉得如何,他便说挺喜欢的。

    只是卢嵇并不知道,其实那家离了北京没了根基,位置压根比不了卢家。对于对方来说,嫁给卢嵇算是高攀。

    就因为卢嵇一句喜欢,卢嵇母亲死后一直觉得亏欠两兄弟的卢家老爷子便点了头。

    他们决定在香港的教堂举行婚礼,在婚礼当天,那女孩儿穿着新式白色婚纱,却两眼肿着,不再像以前那般总对他笑了。婚礼都在忙,卢嵇也没有机会问她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婚礼现场,这女孩儿从裙摆下头掏出小刀来,一把捅进了拿着戒指微笑要给她带上的卢嵇的肚子里。

    一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竟有那样的狠心,那样的魄力,她不止扎了卢嵇一刀,卢嵇的肚子上留了两个血洞。若是力气再大一些,她或许能给卢嵇肚子上开十几个窟窿。溅的她白婚纱上都是血还不肯松手。

    卢嵇其实已经记不得那时候是谁先跑上来拦的。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傻站着,肚子上又热又冷,戒指掉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离死这么近。

    后来缠绵病床几个月,死去活来的痛苦更不必说。

    他那时候才知道,这女孩儿心中有属意的人,甚至也私底下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却不同意。她勉强来与卢嵇相亲,因为卢家地位高一直赔着小心。她看卢家人的态度,以为一定不会成,她或许就有机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却不料家中突然传来消息,说卢家小少爷就相中了她,非要和她成婚。

    亲戚们说的是她飞上枝头,或许连家里的窘境都能解决。

    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得知此消息,却冷脸甩下“贪图富贵”“你日后在香港也能横着走了吧”之类的话,与她决裂,甚至在她家里准备婚事期间,迅速与其他家里缔结婚事。

    她彻底绝望了。

    不敢不能反抗家里,又没有勇气逃走,她竟发了疯,恨上说出“喜欢”二字的卢家小少爷。或许杀了他,那位就明白,她并不是贪图富贵的女人。

    这事儿要是按在别人身上,卢嵇或许还能感慨几句可怜人,搁到他自己身上,他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爱而不得、压根不想嫁,还不说出口。

    就在卢嵇心里怀揣着一点对婚姻和感情的向往,想着或许以后可以一起读书,一定要对对方好,不能做他爹爹那样的丈夫时,一把刀就把他扎了个肝肺肠子见了光。

    这真是在当年嫩的出水的小卢嵇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不只是这事儿,卢嵇女人缘一直不太好,他被女人坑的事儿不少,差点被女人暗杀的事情又发生过一次,所以才像如今这样更怕了。

    几乎是有女人靠近,他总条件反射的觉得危险。

    而他却并不怕江水眠,总是能和江水眠接触的。或许是因为江水眠是他见过长大的,或许是江水眠虽然武功高强但对他而言却是熟悉的、无害的。

    江水眠许久没有见他,这时候却能一双手搭在他胳膊上。

    江水眠心道:果然,卢嵇怕别人,却总是不怕她的。

    江水眠忽然很想发起疯来,一下子从桌子上跳到他身上去,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脑袋,在他吃惊的注视中,狠狠在他眉心咬一口,咬出一个圆的牙印,然后再像个小□□似的舔一舔那沁血的牙印,得意的对他吃吃笑,看他到底会不会怕。

    不过想归想,就像是卢嵇望着她圆圆的指甲,拿沙发靠背上的帕子擦掉红色,看着指肚变成粉红色的时候,脑子里也想了很多,动作却机械似的往下进行。

    卢嵇拿帕子反复擦了擦手:“好了。你这手指头的味儿就跟沾了氨水似的,拿开。”

    江水眠看一看手指:“不帮我涂上么?我自己涂不好。”

    卢嵇莫须有的停顿了一下,满脸拒绝,还是拿起了鲁妈一并送来的美指油。

    江水眠:“洋人玩意还是你懂。你以前给别人涂过么?”

    卢嵇没感觉出来她的试探,瞧了她一眼:“当然没有。”

    江水眠满意了,缩了一下手指:“那你会么?”

    卢嵇挑眉:“比你强。”

    她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下来,就弯着腿坐在地毯上,两只手搭在了他交叠在上的那条腿上,摊在他西装裤的面料上。

    卢嵇一僵。

    江水眠仰头笑:“坐的太高了弓着腰不舒服,这样舒服。”

    她下巴就快搭在他膝盖上了,卢嵇一身骚浪贱的本事忘在脑后,都要不会动了,笑也僵住:“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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