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柔轻叹一口气,餍足的伸长手脚,感觉身体深处的满足与酸痛,想起了夜里的事,然后感觉到那环抱着自己的体温,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深吸一口气,在男人的臂弯中转身,抬头迎上了男人带笑的黑眸时,微微一愣,然后朝他露出腼觍的笑容。
“早”韩聿柔微敛眼睫,霎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早。”邵司衡倒是坦荡荡的,抚着她的头发,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早安吻。”
“啊”韩聿柔眨了眨眼,不知所措。“我该回吻吗?”
“你在不知所措吗?”他好笑的问。
韩聿柔脸上布满被看穿的尴尬“你你一定要说出来吗?”
邵司衡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出声“亲爱的,宝贝,你好可爱喔!”
韩聿柔气恼不已,拍掉在鼻子上作怪的手“喂,别叫我亲爱的,或是宝贝,感觉好恶心。”
“不然叫什么?”邵司衡还是想捏她的鼻子,但每每靠近,就被她拍掉。
“喂!”韩聿柔被惹恼了“不要再玩了。”
“哈哈”邵司衡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得逞的笑着。
“过分。”韩聿柔也知道邵司衡在捉弄她,却不像以往那般气愤,反而觉得这是他对自己距离缩短的表示。她拉了下他的长发,感受发丝卷在手指上的感觉“好长的头发。”而且保养得好好喔。
“不觉得恶心?”
“这么好看的头发,意外的适合你。”韩聿柔衷心的赞美。
邵司衡笑了,而且难得的没有掺杂任何心机。
“你真奇怪。”他低头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唔”韩聿柔没有抵抗这样的热情,却觉得自己身体深处那才熄灭的火焰再次点燃,她不自在的扭动身子,且迟钝的发现她跟邵司衡都没有穿衣服。
这时,她才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缠绵完后,全身没力的她被他抱到浴室冲澡,虽然说是冲澡,但是以他龟毛的性格,自然是泡泡浴伺候,在那种情况之下,自然就嗯哼事后,在浴室里爱过两回,真的连抬手指的气力也消失的韩聿柔,再次被邵司衡抱回床上,未着寸缕的相拥而眠。
现在,感觉到那熟悉又陌生的火焰再次燃起,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感觉。
“衡该上班了”韩聿柔微喘着气开口。
“今天是周六。”
“啊”是了,就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昨天她才跟书年约好吃火锅
韩聿柔边迷迷糊糊的想着,边回应邵司衡的吻和触碰。
“衡”燃着火光的眸底倒映着他的脸庞,她低低的唤着,压抑着体内被他点燃的烈火。“怎么办”
“嗯?”邵司衡的笑容像极了吃到美食的饕客。
“我我不知道唉”韩聿柔抖着唇,无法说完整句话,只是难耐的贴上邵司衡,像咒语也像求助般的说:“怎么办怎么办”
“嘘,我知道,我知道。”邵司衡吻住她发颤的唇,给予她想要却说不出口的满足,填满她的空虚。
“嗯”韩聿柔沦陷了,跟着他的律动,一步一步的攀向高潮,也为那无依的心找到了一个港湾。
她以为安稳的港湾。
星期一一早,韩聿柔仍然拒绝邵司衡载她到医院上班,仍坚持在前一个路口下车,但是两人的互动已经不像过去一个月那样暧昧与僵硬,她下车前还给了驾驶座上的邵司衡一个吻,两人牵着的手不愿分开,直到上班快迟到了,她才依依不舍的匆匆下车。
然而一进到医院,韩聿柔便发现很多人都停下手边正在做的事,盯着她,料想是因为可能有人看到她从邵司衡的车子下来的缘故,也没有多想,一直到进了诊间,遇到一脸凝重的郑雅卿,她才知道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聿柔。”
“嗄?”
“你看见公告栏了吗?”郑雅卿低声询问。
“还没,我想说换好衣服再过去有什么要我帮忙注意的吗?”韩聿柔将包包塞进置物柜,心情愉悦的望着郑雅卿。
郑雅卿严肃的模样教韩聿柔嘴角眼底的笑意逸去。
“郑姐”她小心翼翼的唤着“怎么了?”
“我想你今天就待在这里,风暴应该会很快就过去。”郑雅卿没头没尾的说。
“我不懂怎么了吗?”难道是因为她跟邵司衡的事?
医生跟护士在一起果然不被祝福,还是因为女主角是她的关系?韩聿柔这两天浓情蜜意的生活一下子被打入了现实,顿时不太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下意识的想找邵司衡,但还没开诊,诊间只有她跟郑雅卿雨个人。
她没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
郑雅卿叹了口气“聿柔,你欠卡债吗?”
“嗄?”韩聿柔一愣,郑雅卿的问题与她预想的事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让她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郑姐,你说什么?”
“你欠卡债吗?”郑雅卿顿了下“你是卡奴吗?”
“我不是,我连信用卡也没有,怎么可能”韩聿柔直觉否认,笑容却在一瞬间消失,瞠口结舌的望着郑雅卿“郑姐,你怎么知道?”
郑雅卿还没回答,韩聿柔便冲出诊问,直往护理长的办公室奔去。
鲍告栏前,正站着一群护士与行经的病人,他们注目的焦点全是公告栏上的一幅大型海报。
大型海报上头斗大的字体写着韩聿柔积欠银行卡债,被房东赶出门,又死皮赖脸的赖在邵司衡家不走
海报有文字还不够,还以“没图没真相”的字眼佐以照片,大刺刺的证明海报所言是真的。
韩聿柔在人群中找到一条缝挤了进来,一看见公告栏上的海报,登时傻了。
她的视线在海报上的文字与照片中游栘,耳边不停的传来同事与病人们的窃窃私语,她由一开始听得清楚,渐渐的听不清楚了,那些人的低语形成嗡嗡嗡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的视线集中在海报上,反复的看着文字与照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被知道?
怎么会被知道?
韩聿柔觉得胸口好痛,每吸进一口气,疼痛便加深,她不自觉的移动脚步,直到贴近海报。
这下子
医院的人会怎么看她?
她又将如何在医院立足?
为什么?
是谁这样对她?
是谁
谁这么恨她,将她的私事公告出来?
韩聿柔颤抖着手碰触海报上张贴的照片,照片里是她和邵司衡进出大楼的画面。
她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它们看起来都一样,而且角度很隐蔽,她完全没发现到。
耳边那些群众的嗡嗡声,不知道何时开始变得清晰。
“天啊!我都不知道聿柔是这种人耶”
“她跟邵医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觉得这种女人好可怕喔”
“那她跟邵医生一起是不是看中他的钱呀?以她花钱的速度,我想邵医生很快就会被她挖光”
这些窃窃私语,每一宇、每一句都像把刀狠狠的刺割着韩聿柔的心灵。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是替兄长背债我并没有不想还钱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韩聿柔呆站在公告栏前,被内心不断的自问与旁边那些幸灾乐祸的话语逼到了墙角。
突然,她尖叫一声“啊”这声尖叫,成功的制止了群众的窃窃私语。
尖叫声方歇,她马上动手将海报撕下来,揉成一团,接着使劲的将海报撕个稀巴烂,一边撕一边哭得泪眼模糊,甚至连她都没发觉自己哭了,也没发现她心底的疑惑随着哭声低低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攻讦她?
为什么将她的私事像八卦衷漂一样的公开张扬?
为什么要用这种教她难堪到无地自容的方法?
这些疑惑存在于少数几个不为此消息震撼的人心中,却绝不是医院里茶余饭后聊天的重点。
而韩聿柔这三个字,因为这个事件,肯定会在医院里被人讨论好久。
“为什么为什么呜”韩聿柔拚命撕着海报,像是得到强迫症似的停不下来。
她的诡异举止教围观的人们由一开始的讪笑到不知所措,这些刺人的目光在韩聿柔身上扎出了千疮百孔,然而她已经痛到麻木,没有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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