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鲜血喷溅而出。
野猪发出刺耳的吼叫,半个身子扬在了半空,似乎是发现了这一切出自卫患之手,它吼叫一声,调转开身子冲向了卫患。
而这时候,卫患已经无法反抗了。
周围都是密林,阻挡了野猪的同时也阻挡了卫患逃跑的道路,超出负荷的连射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卓然的战果,还有剧痛的手臂,野猪黄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卫患感觉到死神在他喉咙旁的轻缓呼吸,脑海里只有一个句子
不能死!
“卫患!”这是沈衍一的声音。
“卫患!”这是方可凡的声音。
“卫患!”这是属于那个年轻将军的声音。
他感觉到脑海中一阵眩晕,周围的密林瞬时被广袤的草原取代,他感觉到自己跌落向草原的中心,而近在咫尺的,是将军伸出的手臂。
“卫患!”将军的手抓住了他,一瞬间,朽木烂柯,沧海桑田,他感觉到周边的一切从陌生到清晰,他听见并排的军列,嘶吼的战马,边关的朔风,熟悉至极的感觉从某个不属于他的器官翻涌而出,他通过一双别人的眼睛看着这厮杀战场。
“卫将军!”这是兵士的吼声。
卫患终于知道了这个年轻将军的名字,卫青。
“别怕。”卫青的声音近在咫尺,犹如就在耳边。
卫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他看着双手拿起放下的弓箭,看着箭尖上锋利的光芒,看着箭矢向着野猪飞去,狠狠的刺穿了它的眼睛。
野猪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在卫患的脚前轰然倒下,它的大脑已经被箭矢撕碎,在一瞬间彻彻底底的死去。
卫患突然间感受到了身体的重量,他脸色惨白,连连的喘息着。
“卫患!”方可凡惊魂未定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卫患的身体。
“你没事吧,你没死吧?”
“我没事。”卫患的脑海中依旧残留着刚刚的感觉,他摇了摇头,眼神涣散。
“送医院,他的手在流血。”听到沈衍一的声音,他才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手的虎口早以被不知道什么力量震裂,鲜血流满了手腕。
方可凡拼命点头,拨通了120的电话。
直到救护车和担架来临,卫患依旧没能从刚刚的一切中反应过来,沈衍一坐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漆黑的眸子罕见的没有冰冷。
“你还好吗?”沈衍一温和的问。
卫患下意识的点点头,他的脑海里还响彻着战场的嘶吼,沈衍一灼热的体温无疑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从这样超自然的事件下稍微恢复了一些。
“我没事。”卫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想要沉入睡眠之中,问问那个西汉的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怕真的是什么借尸还魂,他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担当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这一睡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当卫患再次醒来时,他周围的布景已经换成了医院洁白的墙壁,他的双手被厚厚的绷带缠绕着,握着他手腕的人已经不是沈衍一,而是注视着他的陈琼华。
“手上的伤势不严重,很快就能好起来。”看到卫患睁开眼睛,陈琼华告诉了他此时他最需要的消息。
卫患点点头,心暂时放下了一些,但是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以往即使是他困倦到没有做梦的心情,也会隐隐约约看见两眼那片草原,然而这一次,他看到的只是惯常的黑暗,就如同那片草原,那个将军,从来没有在他的梦里出现过,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臆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卫患忍不住抓住自己的头发。
“那片猎狐场是和一部分山林连在一起的,里面是一个动物保护区,你们走的太远了,我已经上报了林业局和动物保护协会,别担心,野猪那件事是你正当防卫,并不是你的责任。”
卫患点点头,仍旧心烦意乱,他总觉得身边布满了不知道谁设下的密集线条,一团乱麻,让他不知道从哪里才能追根究底。
“你好像不是在和他说话,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温和,中正,象征着典型的君子形象,却属于一位将军,这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带着十成十的熟悉关切。
卫患精神一振,他知道这个声音,正是卫青。